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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ch 2, 2007

繼續呼吸

從紐澤西歷劫歸來(詳情請見二月十七那篇「happy new year」),等著 Toby 的回信,決定我是否可以在禮拜一寄出論文。
除夕夜(禮拜六),我在寫論文。推掉了三個派對。
以為大年初一那天可以清閒,誰知道 Toby 竟然在禮拜天下午出現在我辦公室,又嘻哩嘩啦的說服我再做最後一次的修改。
所以那晚我依然在寫論文,Alex 帶了瓜子肉、蝦米高麗菜和滷豆皮海帶來給我加油。
禮拜一(二月十九)中午,Word 檔轉 PDF,準備寄出我的論文。
印表機卻印出垃圾。
不知為何,螢幕上看起來好好的點十二 times new roman,印出來卻是點某某的某某文體。差點浪費七十幾張紙,趕緊在第十幾頁叫停。
想說是轉檔出了問題,刪除上一次的轉檔,再轉一次。這次一切正常,但在第十五頁起,又是垃圾。
再轉一次,第二十二頁起又開始垃圾。
想說是我電腦和印表機之間有問題,所以連線到另一台印表機,情況依舊糟。
Zabeth 同情的看著我,要我寄給她然後她印看看。
結果就好了。同一個檔案從她的電腦印出來,就是正常的。從我的電腦印出來,就是浪費紙。我連罵髒話的心情都沒有了。

論文寄出去之後的頭兩天,重負釋,連續兩天睡到自然醒。
禮拜三下午收到一封 email 說去年底投一篇稿子可望刊登在一本期刊(Visual Cognition),編輯要我快快修改稿子。
禮拜四早上,我跟 Toby 的共識是等下禮拜一答辯結束之後再去碰那改稿的事。花了兩個小時討論我要怎麼呈現整個論文計畫。通常在博士論文答辯的前一個小時,是公開的論文發表,任何人都可以出席,我已經通知一些好友,他們幾乎都有來參與我的實驗,貢獻數據和腦波給我。我想好好的做一個報告,謝謝他們對認知心理學的貢獻。
禮拜四下午,我正在玩 power point,放上一張精美的圖來解釋我的實驗方法, Toby突然跑了進來,說這圖很讚,但是我完全不用繼續再花時間做 power point,因為他跟我其他的論文委員決定:直接答辯,跳過公開報告。
理由是,我的一位委員已經搬到波士頓去了,要她枯坐在電話線那一頭一個小時不太好(我心想,她又不是史上第一人用遠距離音訊與會,這個理由很牽強)。
另一個理由是,外界不在乎論文,在乎文章發表數,我依然不確定會去哪裡就業,文章發表數越多,就業機會越高(我心想,這個多年我一直想告訴你這同一個概念,你到現在突然同意了?),所以我這個週末應該要花時間在修改發表的文章,而不是做 power point。

突然覺得昏昏的,不是我渴望要做power point,而是我以為這是既定程序。忽然間,不知所措的望著 Toby,只能點頭,然後不發一語的關掉 power point 的視窗。
寄信給友人,抱歉發表會取消了。

這週末度日如年。
那篇期刊文章結果非常不需要花時間,我又非常不曉得我該為答辯做任何準備。
幾乎呈現一個發呆狀態。
好在 Zabeth、Rose 和 Alex 每天輪流跟我吃晚餐。Zabeth 陪我的時間最長,除了連續三天的晚餐,還讀了我的論文,出題目問我。Alex 煮飯給我吃,那晚,還讓我在她家看了五個小時的奧斯卡頒獎。
出了 Alex 家,發現剛剛下了場雪,路面上厚厚一層雪,挑起了前一個禮拜驚心動魄的車程。小心翼翼的送 Zabeth 回家,小心翼翼的回家,從停車場走回家的那段路,那段整個空間被雪映的白白的路,好空好空好空好寂寞…

二月二十六早上來到辦公室,一張卡片在電腦前,我看著 Rose 說現在就要給我卡片嗎,萬一答辯沒過怎麼辦?她說這卡片是給現在的我,是答辯前的加油卡。
她超窩心的,害我都哭了。
我去跟 Toby 討論期刊投稿的那個小時裡,Alex 來過我的辦公室,也留了一張加油字條給我。現在我很溫暖了。

在答辯前,我和 Toby 把修改過的文章寄給期刊編輯,然後開始度分鐘如年的等待下午一點。
大家都準時到了,Rick、Cathleen和Toby,這三位一直是我的論文委員,從碩士到資格考到現在。Octavia 已經搬到波士頓的東北大學去了,只好跟她用電話開會。
取消公開報告的那流程,代表我只是口頭上的重申我的論文,代表他們每一個人都讀了我的論文。這種感覺其實不錯,辛苦了那麼久,當然希望有人好好讀過它。
將近兩個小時,他們問,我回答。其實還好,我並不覺得艱難,並不覺得時間過得慢,我甚至沒有口吃,莫名其妙的沈穩。

中間有個小插曲,有人來敲門,Rick 起身去開門,我對電話那一頭的 Octavia 大喊「Someone's knocking the door. Sorry. Let's wait a bit.」
是 Mohamed 的聲音!我心想他怎麼來這敲門呢。我聽到他在問 Zabeth 是不是這裡,我想他是來當 Zabeth 的受試者,卻迷路到四樓來。Mohamed 總是少一根經。

終於,委員都沒有問題問我了,我要出去等他們的決議。
一打開門,我......
Zabeth, Rose, Nat, Justin, Heath, Mohamed, Vinciane, Robrecht, Teresa, Jane, Claudia 分站在走廊兩旁。
說不出的感動。
Zabeth 寫 email 告訴很多人來給我驚喜。
啊~ 夫復何求,有這麼些好朋友在我身邊。

Rick 打開門,跟我道喜。
我笑了。
「Congrats, Doctor!」Cathleen 和 Toby 也跟我握手。
Zabeth 送上一束花。
Vinciane 不停的拍照(她三月底就要回法國了,我見證她的英文從無到有,她見證我結束我的學生生涯。)
我不停的說 Thank you。




然後這個禮拜,一切突然飛了起來,很不真實的飛了起來。

禮拜一答辯後,我們整個實驗室去喝了幾杯。晚上,我跟一些朋友去吃牛排。
禮拜二,我知道我有工作了!!!!!!!!比拿到博士還開心。
禮拜三,我的期刊投稿被錄取了。
禮拜四,Toby 和 Cathleen 宣布他們終於也要飛了,夏天他們要搬到 Iowa,整個實驗室要搬過去。他們非常開心,他們的興奮影響到我們。這個搬遷不會影響到我,因為我就要畢業了,Rose 和 Zabeth 要跟著搬,所以我以後要探親,不是回到 Penn State,而是到 U of Iowa。
禮拜五,今天晚上,Toby要幫我慶祝,一票人要去吃飯。 (點下面那張照片可以連到胚的相簿)


這是學生生涯很讚的句點,不是嗎?

嗯,你問 Marc 呢?
他不在我的藍圖裡,這不是我單方面的固執,而是我們的共識。
如果他還在我左右,準備論文、找工作其實可以不用那麼高壓。
仍然跟他生活在一起的事實,讓我現在對「婚姻」這概念非常反感。
至少我依然是他最喜歡的舞伴。

That's right! Now I have TONS of time to tan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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