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齒一號

從上個禮拜五晚上開始，胚胚左下邊的智齒開始隱隱作痛，後來大聲做痛，後來我的左臉頰明顯的比右臉頰大。
本來我興高采烈的，準備禮拜六晚上去匹茲堡參加一個 argentine tango 的舞會，marc 一直覺得我瘋了，但是他說我如果一個人開車過去會出車禍，所以他會陪我去，但是說我瘋了，說了一個禮拜。禮拜六那天整個城鎮瘋足球，penn state 今年的戰績輝煌，連續六場贏球，不像去年慘兮兮，marc 甚至想要買球票誘惑我不去匹茲堡。我決定不去，因為左臉腫得太大了，而且念在 marc 苦口婆心，念在我連笑都會牽動智齒附近的肌肉痛，所以我不去了。
買了止痛藥，去看電影。
禮拜天在家跟 marc 做 muffin （請看胚胚英文部落格），靠止痛藥維持基本的對話。
禮拜一一早打電話找牙醫。牙醫說，拔牙前八小時不能吃東西。為什麼？marc 覺得我聽錯了，他說應該是拔牙之後不能吃吧。我是覺得無所謂，因為時間約在禮拜二早上九點半，前八個小時都在睡覺我也不會吃什麼。 後來知道是因為麻醉要求空腹。
牙醫還說，要有一個人陪我去，因為我不能開車。為什麼？不過就是拔掉一顆牙，幹嘛不讓我開車？marc 說他應該可以陪我，他要跟他老闆Mark 說一聲。 後來知道我連走路都有問題。
於是一個腫腫豬頭臉去辦公室....等待第二天早上的門診。
禮拜二早上，出門去接 marc，marc 說他跟 Mark 請假了，Mark 說一定不能讓我開車。
到了牙醫診所，我們進錯門，從人家的廚房（很乾淨的廚房）走進去，還是不對的牙醫辦公室，他們說我應該要去隔壁那一間。
沒有牙醫紀錄，所以我要照 X 光。很不錯呢，第一次拍全口的 X 光，站在機器前面，放好下巴，門牙輕輕咬住一個固定處，機器以我的腦袋為中心轉了 270 度（脖子部位略過）。然後填一填表，等被叫名字。
進了診間，依照慣例，護士問清楚所有的事情，有沒有過敏啊，哪裡痛啊，有沒有看過牙醫啊，今天心情好不好啊，在penn state唸書嗎，然後醫生進來，醫生問一樣的問題，護士幫我回答。
我說我不想要全身麻醉。
醫生說我已經很腫了，表示那邊已經感染了，局部麻醉的效果會不大，可能就要花比較久的時間，反而麻煩。
總之，他說服我了。
麻醉針下去，他問我我在美國有沒有牙醫，我說沒有。他問我誰陪我來，我說我男友。他問我我男友有沒有牙醫，我說他的牙醫是他爸爸，他爸爸在法國。然後，我在 marc 的沙發上 。
沒錯，我完全不記得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結束手術，怎麼上車，怎麼上樓。
我問 marc 醫生跟他說了什麼， marc 說我已經問三遍了，但是他決定還是要再回答我一次。然後我又睡著了。
我聽到我聞到 marc 在廚房煮東西。
他過來幫我換嘴巴裡的紗布。每十五分鐘換一次。
他給我帶上耳機和刺激眼鏡（他老闆 Mark 的新玩具），我聽到單調的音樂，和感覺到忽紅忽綠像煙的顏色，然後我又睡著了。
marc 做了很好吃的類似 pasta 的東西，他切的小小的所以我可以放到我的右邊去咬。一切感覺還可以，只是有塊紗布在我嘴裡罷了。
然後我又睡著了。
依稀聽到他在打電話找人收留我，因為他下午要去學校教課，但是醫生跟他說我一定要被全天候照顧。他找到 miya。
miya 是台灣女生，jane 的好朋友，其實我知道 miya 很久了，只是最近跟 alex 熟，alex 跟 miya 還不錯熟，於是我也跟 miya 開始熟。 miya 住在 marc 對街，所以 marc 覺得他可以放心把我丟過去。
下午兩點，marc 牽著我去 miya 家。好像小學生... 他背著他的書包，我斜背著我的書包，他走前面我走後面，他牽著我的手，我跟著他的步伐。去敲 miya 的門。marc 說他晚一點來接我去看電影。
miya 和我坐在沙發上看著 MTV 的 punked，看了三個人被 punked 之後，miya 要繼續寫論文，我決定看看書。
看了三頁左右，好痛喔！！！麻藥退了，紗布直接壓在傷口上實在痛到不行，眼淚都流出來。
我決定不要紗布了，我決定要躺下。 miya 弄了一袋冰塊給我，我躺在她床上，試著不去想我的痛。痛蔓延著臉，顴骨跟著痛，內耳跟著痛，左半邊臉都在痛。然後我睡著了。
醒醒睡睡，因為痛，因為口水吞不下去。通常人會自動吞口水，但是吞口水的肌肉現在處於疼痛狀態，我要用力吞。覺得一不小心會噎死自己。就這樣直到五點。我終於可以再吃止痛藥。 快七點左右，marc 來接我去看 wallace & gromit。

好吧，我知道為什麼我臨時請假可以立刻得到同情的允許了。就像戴牙套一樣，拔智齒是美國人的成長過程，大部分的人都在智齒發作前拔掉它們。我已經聽到好多人一次拔掉四顆，躺個兩三天就生龍活虎。醫生說我的右下邊智齒是應該要拔的，因為它看起來會變成我個週末的慘劇。我上面的兩顆智齒還沒冒出頭，不過醫生也建議要拔掉，所以我下一次會一次拔三顆。
聽說拔顆智齒要一千塊錢，當然是美金。還好今年我們學生健保有支付 80%。立刻又體會到為什麼電影裡會演有人因為醫療帳單傾家蕩產。
大家早點去拔智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