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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gust 30, 2006

discovery with new feelings




How many times have I seen a squirrel or a couple of squirrels or a group of squirrels running around, playing, chasing, and eating in Taipei where I was born and living for 22 years? The answer is zero.How many times have I seen a squirrel or a couple of squirrels or a group of squirrels running around, playing, chasing, and eating in northeast America where I have been living for 4 years? The answer is … hm… the number is too big, and the definition of counting has to be reset.

Not surprisingly, I was surprised by those cute little creatures happily existing with people during the first months of my American life. I stared at them, observing their movements, taking pictures, feeding them. Their fluffy long tails waved in the air when they were jumping across the field, running along tree branches. When a squirrel stayed still, its tail was off the ground and gave its body a nice balance and a symmetrical image.I liked it when they used their "hands" holding food and focused on eating. I liked it when they chased each other for fighting for territory or mates. I liked it when they dug holes through a layer of snow to find food that they stored before winner.

Now I still like them. But of course, I do not stop to look at each of them as often as previously. They are still lovely but not so attractive anymore.

Last weekend, walking in New York around 1st Ave and 23rd St, a squirrel captured my attention. This guy wore shining beautiful jet-black hair, searching for food in grass of a little yard. I never saw a black squirrel and was amazed by its elegant feature. It was like watching shampoo commercial in Taiwan where shining, strong, black hair was emphasized with an image of a long-haired model."Wow, cool! Now I am searching for a snow white squirrel for my picture collection." I said after taking pictures of this cute little black beauty.

Today, walking on campus, where the number of squirrels may be equal to the number of students, a squirrel blocked my path. This guy was lying prone on the sidewalk, eyes closed, tail down. This was very unusual. Squirrels normally have ADHD. When being approached by people, most of them get freaked out and jump away, and some are brave enough to get close to people (for food usually). I passed by the squirrel. It did not move or change its position at all, remaining lying on its stomach. Thus, I stopped right in front of it and picked out my camera. It opened its eyes and looked up to me. It seemed breathing heavily and was a bit concerned about what I was going to do to it. But it went back to its comforting position again. I think it must be old and waiting for the nature takes its life away. However, this was the first time I ever saw a squirrel like it. I always had a question where they were hiding when waiting for death. I saw dead squirrels on the roads, killed by car. I never saw dead squirrel bodies elsewhere. I grew pity on this squirrel lying on the sidewalk, wishing it died peacefully.

Something new discovered by the not-so-new me.
Some feeling randomly beautiful.

August 20, 2006

新生活

滿室茶香,來自我杯裡的鐵觀音。
從來沒有正式買過茶葉的我,兩個多禮拜前在紐約中國城的天仁茗茶,聞茶香,稱茶重,買了中等的烏龍和鐵觀音,差一點繼續破財買碧羅春。

對非華人而言,茶就是綠茶、紅茶、白茶,他們哪裡曉得我們不是這樣命名茶種的。就好像對華人而言,葡萄酒非紅即白,我仍然沒有培養出品酒的神經細胞。
不過,真的,含著紅酒吃上好的乳酪,的確是加成的美味。

十二天前,當我正式搬進這公寓的那天,開始斷食。
去年斷食的時候,覺得非常輕鬆,一下子十天就過了。這回一直到第七天左右,我才覺得漸入佳境。
身體只耗費相當少的能量和時間從楓糖漿和檸檬汁攝取營養,所以消化系統呈現休息狀態,所以需要刺激腸胃才能排毒。因為人性的怠惰,上次我全程只喝了半公升鹽水和一兩杯的 senna leaf tea。這次幾乎每天晚上跟著 marc喝 senna leaf tea,每天早上灌一公升鹽水,以確定排毒的效果。的確是,排呀~
不過不舒服的感覺來自無形的生活壓力,跟 marc 朝夕相處的不適。沒有「新環境新生活新氣象」的新鮮感,才發覺食物不只是身體的能量,也是精神生活的一部份。
愛情,在這十天的斷食裡遭受考驗。
因為不能吃正常的食物,社交生活也幾乎斷絕。身心都在斷食。身心都在排毒。

來到美國的第二年開始,身體出現一些前所未有的症狀,在台灣二十幾年養成的免疫系統漸漸失效,我需要一個新的免疫系統對抗這美國東北的氣候。那時正忙著修課和寫碩士論文,我的細胞們沒有得到我好好的照顧,對著我嘶吼,我自以為還年輕,對症狀不以為意,於是過敏性異位皮膚炎變本加厲,越演越烈,西醫宣告無藥可治。
天打雷劈的消息終於逼的我好好正視我的健康,我的皮膚不會再像以前一樣,那時在亞熱帶氣候的台灣,全身柔嫩滋潤,現在乾裂紅腫水泡疹子通通來,藥膏只治標不治本。

於是,我相信應該從本開始治。
認識 marc 是個機運,因為他,我開始練瑜珈,發現熱瑜珈是絕佳的排毒運動,連續上個兩三天就見效,皮膚問題開始好轉。但是熱瑜珈(Bikram)只在大城市才有,所以實際上我無法持之以恆,只能在每次去紐約的時候乖乖去上課。
後來,發現泡澡三十分鐘以上也有效,全身冒汗的程度,大約有上熱瑜珈一半以上的效果。

然後我想我應該有肝臟方面的問題,於是喝 milk thistle tea。這樣子的草藥療法像是中藥養生一樣,短期內看不到效果,反而是一種心理的安定作用,一種「我在做一件有益健康的事情」的好感。
這回斷食結束了兩天後,明天我要做清理肝臟的自我療法。在美國養生界(泛指信仰食療、練瑜珈、打坐、東方宗教的人),有一套發展多時,人人推薦的 liver flush 方法,食材簡單容易準備,只花費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marc 親自問了嘗試過的人,也詢問過瑜珈大師,我也看了一些資料,認為方法滿合乎邏輯的,我們決定試看看。

這就是我的新生活,這一年多來我的轉變。
能買到有機食品,就不使用一般超市販賣的食物。如果是已經處理過的食品,一定看成分標籤,確定沒有 trans fat 或是 partially hydrogenated oil (or hydrogenated oil)才買。加拿大和歐洲早已經禁止販賣含有 trans fat 的東西,美國今年才開始,但是即使包裝上大大寫著 no trans fat,常常在成分標籤的小字裡還是可以看到 partially hydrogenated oil,這其實就是 trans fat,正確全名是 trans fatty acid,也就是說這不是一種脂肪,而是一種脂肪酸,當植物性油用化學方式固化的時候就會有這個副產品,會囤積在身體裡的一種可能性致癌因子。在美國,他們大量使用這種 hydrogenated oil 在零食裡面,愛吃零食的我必須要小心謹慎,如今體內環保意識高漲,尤其是在 State College 這個學術藝術小鎮,可以買到有很多天然沒有添加物的零食,一樣好吃。不過,人工奶油(margarine)裡也有這個成分,美國市場裡烘焙的麵包、蛋糕等等點心,幾乎都是用人工奶油,所以 marc 很討厭「美國人的奶油」,每次都要問烘焙師傅,是用什麼奶油做糕點,用「真的奶油」才買。

總之,外在呢,我練瑜珈多走動來養生,多跳舞來保持體態。
內在呢,也開始跟著 marc 注意小細節。當然,日常消費會因為常購買有機食材而變高,但是長遠來說,如果可以省下將來慢性疾病的醫藥費,其實我們是在對自己做好事。

手邊的安西鐵觀音給我一種口鼻感官的芳香寧靜。
marc 愛喝茶的程度遠高於我認識的任何台灣人,他尤其愛烏龍和日本綠茶,我也喜歡茶,但是還不到高於喜歡咖啡的程度。不過,因為他,我開始閱讀喝茶和喝咖啡對身體的好處。茶,的確是好東西。
第一,好吃。我愛抹茶口味的森永牛奶糖、綠茶冰淇淋、綠茶麻薯和綠茶牛札糖。
第二,好聞。我喜愛含有茶濃縮液的保養品和泡澡結晶,清香自然,據說對皮膚非常滋養。
第三,好健康。已經被報導很多了,各種網站書籍裡常常提到茶是多麼有益健康。
簡單講,就是內服外用兩相宜的好東西。
簡單講,我就是喜歡茶香,就像喜歡咖啡香,單純的喜歡。

大學的時候學西醫,給我邏輯上的訓練和基本知識。日常生活裡,其實西醫的應用並不多,反而回歸到比較自然的中醫或是食療給我生理上的舒適和心理上的安全感。雖然我還是不太能接受一些名詞例如「氣血不順」、「冷熱失調」、「經脈阻塞」之類的類似武俠片裡飛來遁去的小說詞彙,不過比起還沒離開台灣的我,我已經漸漸對那些源自「經驗法則」的理論放開心胸。

窗外的雨聲,滿室的茶香,清又輕的消化系統,我處在一個很單純的幸福感裡。

August 10, 2006

難說明的立場

台灣是不是一個國家?
我總是避開這個話題,盡量不去多做解釋,盡量不發表我自己的政治立場。
但是,最近這個話題又開始燒了,在我的非華人朋友圈裡燒,我只好說明一下。

「台灣是一個國家嗎?」
『本質上,是的。但是,大部分的國家不認為台灣是個國家。』
「台灣屬於中國嗎?」
『歷史上,據說是。實際上,並不是。早期來到台灣的人,並不是很有規劃的統治台灣。台灣的教課書,至少我那時候的歷史課本告訴我,或者我的記憶所及裡歷史課本是這麼告訴我,從明代開始,台灣是中國的,因為大陸沿海漁民來台灣捕魚。不過中國大陸的歷史課本說在西元前幾百年,台灣就有中國人的足跡。』
「有足跡不代表他們就可以宣稱台灣是中國的。就像是歐洲人發現美洲之後,到處跟人家說,美洲是他們的,這樣的作法並不太文明,不過那個時代就是這樣吧。」
『對呀,所以荷蘭人、葡萄牙人也來過台灣,然後到處跟人家說台灣是他們的一樣。』
「現在呢?為什麼大部分的國家不認為台灣是一個國家?」
『因為中國認為台灣是中國的一部份,台灣有一半的人也是這樣認為。』
「可是台灣真的是中國的一部份嗎?如果是同一個國家,為什麼有兩個政府?」
『…』
「台灣有繳稅給中國嗎?」
『沒有。』
「台灣在中國有民意代表嗎?」
『沒有。』(我暗想,中國有民意代表嗎?)
「台灣要對中國盡什麼義務嗎?」
『沒有。』
「台灣的法律需要中國的同意嗎?」
『不需要。』
「台灣的總統是中國指定的嗎?」
『不是。』
「那台灣跟中國明明就是兩個國家啊,為什麼大部分的國家不承認你們是兩個不同的國家呢?」
『這就要問你啦。』我指著在座的美國人、法國人、德國人、斯里蘭卡人、義大利人、新加坡人、俄國人、荷蘭人和突尼西亞人。

「你認為呢?你希望台灣跟中國統一嗎?」
我就知道到最後會出現這個問題。
我怎麼認為,我怎麼希望會對現狀有什麼影響嗎?
時局正在改變,我小時候的時候,每個學期要研讀「小心匪諜就在你身邊」的小冊子,三不五時要防空演習。新聞上用「中」來表示台灣政府,「共」來指中國政府,例如「中美斷交」的「中」是指台灣,現在演變成「台美政策」。以前中國代表貧窮落後,現在他們在起步(似乎跳太快,貧富差距落差太大)。以前台灣旅行團被歐美批評大聲沒禮貌只是錢多愛現,現在中國旅行團是三十年前的台灣旅行團。中國經過共產黨的統治,歷任許多領導人,慢慢不像是從前一板一眼的共產黨了,本質還是不是共產黨,我沒研究,不過很顯然的,在經濟體系裡看得出來資本主義非常蓬勃。台灣經過國民黨多年執政,也反彈過來交棒給民進黨。
時局就是一直在變化,不是我大聲說我認為什麼,事情就會因為我登高一呼就改變了,既然改變不了什麼,我不喜歡因為這個話題把氣氛弄僵。


身在國外,我體驗最深的是「我愛台灣」。
即使有人說我是外省人,有人說我不代表本土,但事實就事實,我在台灣長大,我的父母也都在台灣長大,我的家人都還在台灣,我總是在言談中或多或少的為台灣辯護。

「你畢了業要回台灣嗎?」
我搖搖頭,大家都心有戚戚,因為在場大部分的人都不是美國人。
不回去定居不代表不愛國,人出來了就發現世界好大,有很多選擇,有很多可以試試看可以探索,我可以選擇要認同哪些次文化,我可以選擇到適合我健康和個性的地方居住,我可以繼續向前衝刺,而台灣永遠都是我的娘家,我的祖國。
一個南非朋友說:「Home is where I am.」 雖然我仍然渴望一個定居之所,一個我可以叫它是家的地方,但是我瞭解他的說法,我們都是獨立的生命個體,我們偶爾相逢互通訊息互相幫助,然後各自發展自己的旅程。
我知道不是所有的留學生都有這樣的體驗,有些朋友不像我這樣的到處涉獵不同的人、不同的文化、不同的人生經驗,他們總是聚集在一起,說自己的母語,收看來自自己國家的電視節目、新聞報導、小說雜誌,烹煮家鄉菜,談論為什麼美國人這樣那樣。他們過得很開心,我沒意見,只是我不是這樣的人。

前幾天,Dinara 離開 State College,她要去荷蘭工作了,不過要先回哈薩克斯坦(Kazakhstan)一個月。臨行前,她吆喝一群朋友在一個酒吧裡,應該說「酒吧外」因為是露天的,聚一聚,吃一客很美式的漢堡。
我是在學阿根廷探戈的時候認識她的,是一個個子小個性大的女生,很異國的口音,小小的東亞眼睛,高高的北歐鼻子,南亞的膚色,說不上來她像是亞洲人還是歐洲人,也不能說她是俄國人。反正她是個說俄文的人,來美國唸書,在德州拿到博士之後,來 Penn State 當博士後研究員,現在要轉到業界工作了。
要走的時候,我給她一個擁抱。我跟她並不是非常熟稔,不過因為我喜歡她的率性,所以她吆喝的派對我幾乎都會去。
她的眼眶竟然泛著淚光,她說「Life is tough.」我點點頭,我知道,很溫暖。我知道她瞭解,因為她已經走過我正在經歷的事情,她仍然獨立的走下去。
哈薩克斯坦是她的娘家,她想念著卻也還是決定要繼續闖蕩下去,她曾經有的戀情都已經消逝,她要很樂觀的繼續向前看。

台灣跟中國的關係如何,不能用「從回祖國的懷抱」或是「重申本土文化,提高本土意識」就可以決定統一或是分裂,不然為什麼中國和台灣坐下來好好講道理,把事情給解決了;不然為什麼聲音大的國家如英美法德不能坐下來好好講道理,說明為什麼不承認台灣是一個國家。
我只在乎,我是不是可以不受刁難的進出台灣,是不是可以不再被扣上「外省」、「不是台灣人」的帽子,然後我自由的到處走到處飛。
Life is tough, and that is my cho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