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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 4, 2007

自己看著辦

胚到沙龍去坐了一下(點選右欄的[女主人的沙龍]),那篇"請不要對我負責任(加長版)"讓我心有戚戚焉。

這半年來,有三個男性朋友突然跟我談心,我有點受寵若驚,即使我都說明了我不是心理醫生,我的專長是認知心理學,不是臨床心理學。換句話說,我不懂人格分析,我不懂心理諮詢,我的博士學位是專攻視覺注意力。所謂視覺注意力,跟學習障礙一點關係也沒有。三位朋友中的A試圖要我告訴他怎麼樣能幫助他專心。他告訴我他有多麼清楚自己的弱點,知道自己的極限,但是他不知道該怎麼突破。
那三十分鐘裡,我幾乎忘了我曾經對A有多反感,因為他追求過所有我認識的女性朋友(包括我在內),他有嚴重的[訊息解讀障礙]--不知道委婉的拒絕是拒絕的一種。

然後是B。
我跟B一點都不熟,兩年多前曾經一起修過一門課,課後也沒有 hang-out,只是偶爾在校園裡遇到打個招呼,連朋友恐怕都稱不上。
有一次在咖啡廳遇到他。他跟我當時都在寫論文,所以有公幹話題,於是聊了起來。談論文寫作的過程是多麼費心費神費時費力,談找工作的過程是多麼心力交瘁,談工作簽證的細節是多麼刁蠻。
然後一天之後突然 email給我說有重要事情要跟我當面談。
他跟我說他喜歡某人,他跟我說他們之間的互動,他們吵了一架,那女生要他不要再騷擾她,他問我他該怎麼辦。

接著是C。
認識C是在我學 salsa 那年夏天,一年後我轉戰 tango,他開始嘗試 tango、swing 和所有的國際標準舞,不過他沒有特別專精的舞。
跳了一晚的salsa,C堅持要我留在他車上半個小時直到凌晨三點,要我給他意見。
他暗戀他的國標舞舞伴,
他知道那女生並不對他傾心,他問我他該怎麼辦。

這些問題,他們真的需要我的意見嗎?
我不是很了解他們,我從未想要親近他們,他們知道問題在哪裡,他們幾乎可以脫口而出的回答那些問題,他們為什麼要我說什麼?

我一直是很好的聽眾,好到我討厭我自己--因為我不懂怎麼要對方閉嘴,我曾經對著電話點頭說嗯兩三個小時,只為了當時那個朋友莫名奇妙想太多的心事。
所以我不再乖乖的傾聽,我選擇定時的打岔,我總是先問:你只是想要我聽呢?還是你真的真的需要我的意見?
這對我來說是人生很大的一步,大到跟因此跟某朋友刻意亂了線。
我就是不能再繼續當無聲的支持者。

A、B、C三人都要我的意見,於是我給他們我的意見:

不要再蒐集意見了
不要再聽從任何人的意見了
我跟你不是很親,我不認識你的心上人,我看不透你的生活方式,我不能預測你的言行會造成的結果。
如果你需要我幫忙打氣,我說加油,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如果你需要我的意見,我只能對你搖頭。

B不能接受我的表白,非要我說如果我是他,我會怎麼做。
問題是我不是他呀!
我不是男人,我不是印度人,我沒有收過[請不要來騷擾我]的email,我不認識那個褐髮美國女生。
我說:跟她攤開來好好講。
他說:不行,我沒有辦法接近她,她不接我電話不回我信。
我說:你知道她的辦公室在哪裡,選一個大白天,很多人走動的時間,你去找她。
他說:不行。我辦不到。
他說了幾次 "I can't" 之後,我無話可說,開始扯開話題。

A跟C就對我比較理性,點頭良久之後都給我一個擁抱。
即使是很要好很親的朋友,我都不給意見了,何況這幾個不熟的男生,亂給意見、自以為我是專家會造孽的。
尤其是感情的事情,太私人了,千言萬語都難盡,我聽我不多說。

我也不接受朋友給的意見,
因為感情的事情太私人了,千言萬語都難以描述事情的發生,難以表達今昔不定的情緒。
我自己看著辦就行了。
在 Helium寫了一篇 "When you love Mr. Wrong" ,因為我相信沒有人可以判定一段關係,甚至是一段還沒確定的關係,是好是壞是錯是對,只有當事人了解,當事人要學著不聽旁人的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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