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裡有霜也有炭

從墨西哥回來的一個禮拜之內下了兩場雪, 整個就是跟墨西哥海岸的沙灘陽光是天壤之別.
美國的氣象都很準, 禮拜二一早大家就人心惶惶, 果然禮拜二下午很多公司學校機關就宣佈禮拜三修身養息好好冬眠.
也還好有放假, 不然我的研究計畫還真的很難審過改完, 禮拜三我整整在家工作了十二小時, 看著外面的積雪越來越厚, 祈禱第二天一定要放晴, 不然計畫寄不出去我一定會哭的.
也還好放了一天雪假, 台北家裡吵吵鬧鬧有人生病有人生氣, 我隔空安撫, 有點內外夾攻的感覺, 但也算是寫研究計畫之外的小小調劑, 雖然不是很正面, 卻也讓我感覺我跟台北沒有脫節. 親情果然是偉大的.
雪假的隔天, 天空大放晴, 我付了美金十五元讓人把幫幫挖出路邊, 研究計畫幾乎就緒, 我老闆卻在過了下午五點鐘之後才把一份重要的文件給我... 所以我一定要禮拜五才能完成寄送研究計畫申請的手續. 美國聯邦的研究計畫申請一定要研究機構的某一個人才能做寄送的手續, 計畫主持人不等同於計畫申請人. 所以我要等到人家上班時間才能請人家(研究經費辦公室經理) 幫我完成寄送的手續.
依舊一夜未好眠的睡了一覺...
班比老是朝笑我怎麼都能睡著, 隔壁 pub 的超強重低音之下我也可以準時在午夜前閉上眼睛遁入夢境. 但是夢境有分好壞的, 我經常夢見我在準備大學聯考或是研究所入學考, 身邊的同學卻又幾乎是國中同學甚至是大學同學, 我總是莫名奇妙的害怕國文歷史地理, 我覺得我一定會考不好... 卻又似乎很清醒的知道我早就過了大學聯考的年紀, 我連博士都拿到了, 國文歷史地理是我現在的弱點, 小時候我可是很不錯厲害的... 一定是班比經常嘲笑我的關係... 當我在夢裡提醒我自己現實是如何的時候, 我就醒了. 翻個身, 或許又睡著了, 卻可以重複惹人厭的夢, 不是在吵架就是在擔心. 然後鬧鐘響的時候, 覺得我一夜無眠, 腰酸脖子痛, 睡得好累.

禮拜五早上, 計畫送出去的那一刻, 我深切感覺到什麼叫做如釋重負. 我覺得我可以眼睛一閉就睡著. 實驗室經理說我應該要早點下班去輕鬆輕鬆. 但是因為寫這個研究計畫的關係,已經積了很多事情要處理, 尤其是耗時耗力不耗腦細胞的事情, 所以我留下來做完我該做的事. 沒想到四點鐘不到, 整個實驗是只剩下我一個人.
大家都要去過長周末囉. 以前我在賓州的時候, 總統節是沒有假可以放的, 紐澤西和紐約倒是有節就放, 這回剛好遇到中國年和情人節.
我興高采烈回家除舊佈新, 結果八點不到我就在床上昏倒了... 還自以為有精神可以去跳舞呢.

過年是什麼感覺?
上一回在台灣過年是 2002 年, 上一回很認真的在家過年是... 也是 2002 年. 因為很麻煩啊, 又不一定會遇到放假.
這次我有廚房我有客廳, 我還有廚子！買應景菜又算是方便, 於是就決定盛大的在大年初一辦個中國年 dinner party. 計畫是我們先盛大的買菜, 然後班比盛大的下廚, 我再盛大的洗碗.

班比在廚房站了一整天滷牛腱牛肚豬腳蘿菠, 我在客廳努力找周星馳賀歲片. 香噴噴的肉味加上周星馳的國語配音就好有過年的感覺.
在班比細細切菜的同時, 我準備了十六小時的國語歌曲(一半是王菲的), 還有九十張過年應景喜氣洋洋的照片要在電視螢幕上反覆的播放, 準備晚上視聽的背景.
六個客人, 美國德國和日本人都吃的開心笑得大聲, 於是班比的客家湯圓就沒有白費, 元寶年糕都有吃到, 我的客廳突然有了今年冬天少有的溫暖 (我客廳的暖氣可是很不暖啊).
不過我的酒量真的差, 一瓶 Sam Adams 啤酒, 和幾杯清酒, 我就紅通通站不直. 多虧班比懂事的妹妹和嘴賤心軟的阿雅, 不然我會洗碗洗到天亮.

今天禮拜二又下了大雪, 帥哥貼了王菲的新歌在我的牆上, 我心暖暖的.
或許我終於到了倦鳥的年紀, 要築自己的巢還真的不容易. 誰曉得明年的這個時候那些朋友還在不在身邊, 還在不在紐約.
我應該還是在寫研究計畫的申請案....